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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:

昨晚上要回家的時候,我遇見了一位老朋友。每次遇見他,我會拿出機車寶寶肚子中的狗罐頭請他吃
如果罐頭吃完了,我會在街上買攤販的東西請他吃,可能是流浪久了,他吃東西的口味很重
非吃肉不可,沒有肉味的東西,他就不吃了,而街上的幾個商家、攤販也都會請他吃東西

每次,遇見我他都會很開心地跳起來,追著過來找我,可是,昨天晚上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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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發現他躺在二街麵店的地上發抖,他的右前腳被附近的野狗咬一個大洞
右前腳伸的筆直不敢落在地上,看到我也沒法站起來
當下,我的眼淚不聽使喚地啪答啪答地留了下來

一直以來,我總是很鄉愿地認為他在街上過得很好,有得吃有得玩,而且他也不相信人類
就讓他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了,而且他也被養得胖嘟嘟的
雖然天冷、天熱、刮大風、大雷雨時,我都會想著這小孩到底在街上的哪裡討生活?
只是,我的心很硬,每當看著他,我的理智要潰堤時,我的心都會告訴我:
「不可以......!」


餵養他已經大約有七個月的時間了,這七個月來,我對他的認識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了解他的身世

七個月前的第一次的見面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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罐頭沒了,我請他吃了龍興街上老爺爺烤的小酥餅,然後在塑膠袋裡裝了一袋水請他喝

他一直對著我笑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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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發現他兩眼有些怪怪的

第二次見面時,已經夜深了,我在全家便利商店買了一個狗罐頭請他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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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家大夜班的金剛芭比女店員(請原諒我用這種字眼形容她......)
結帳時,她很兇狠地對我說
「ㄟ,少年ㄟ,你買罐頭是要餵這隻狗啊!拜託不要在我們便利商店門口餵他,他會賴在這邊,趕都趕不走
當下,我都傻眼了......心裡暗暗的想起電視廣告中
「全家就是你家......的事給我閃遠一點,不要影響我做生意」的原意應該是這樣吧

可是,靠近一街那頭的萊爾富就不會這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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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不僅在便利商店的後門,放了兩個碗,一個裝水,一個裝飼料,女店員還自掏腰包買乾飼料請他吃

此後的幾次見面,他對我還是帶著幾分戒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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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吃東西的時候,總是會盯著我看

此後,尋找他變成我每天的例行工作,不管再忙再累,還是我騎著機車寶寶都快要昏迷在機車上了
我一定要找到他,請他吃一餐食物,喝一碗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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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我回到家裡,我才睡得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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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地,我發現了他的身世,街上的鄰居們幾乎都認識他
他的名字叫「細漢仔」,是街尾一家機車行養的狗,但是卻被老闆一腳踢出來,在街上流浪
每每我在餵他的時候,遇見鄰居、巡守隊,他們都會大聲的說
「啊!這兜啊發仔,他們家的散狗哩,可憐喔!被趕出來......」

我也仔細的去查訪,發現了這家機車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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鄰居幾乎指證歷歷的說,這隻狗只有一歲多,看起來卻很蒼老,機車行的胖老闆娘多愛他啊
以前每天都抱著他進進出出的到處去串門子,寶貝的不得了
可是,他先生好像是覺得他眼睛生病就把他丟出來,再加上他的女兒生了小嬰兒,就更加的不要這隻狗

所以,他流浪到現在一直在街上流浪,他偶而也會回家去看看,原本希望想再次進門,但總是不得其門而入......
現在,他也不想回去了,因為回去總是被打,但是狗的天性使然,他也不會離家太遠.....

就這樣,他每天在街上討生活,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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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皮膚的背上生病了,他總是一直在找牆壁來磨擦他的背

發現這件事後,這半年多來,每次見面除了餵他吃飯、喝水之外我也會再幫他「抓抓...抓...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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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,細漢仔的背上真的很癢,他的身上有許多結痂的死皮與傷口,我想大概是久未洗澡、還有與街上的狗打架而來的傷口吧

我有很認真的想要帶他回家,只是他不願意......
曾經有一次,我抱著他要上機車寶寶回家,可是細漢仔卻發出悽涼、害怕的叫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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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他趴在地上看著我,一副很堅強的模樣
麵店老闆說,有很多人想要帶他回家,但是,細漢仔都發出這種聲音
我想是他不願意再相信人類了吧

我就稟著這樣的想法,又過了好幾個月,直到我看到了這一幕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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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快門那一剎那,我 一直在想,細漢仔看到著一幕時心裡在想些什麼

「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溫暖嗎......?

「我也曾經有過疼愛我的人,只是......

那天晚上,回家之後我又把
《巴別塔之犬》拿出來再看過一遍
心中想著狗狗,如果真的會說話該有多好
?如果我是Dr.Dolittle 該有多好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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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,他每天每夜就在街上流浪,漫無目地的走著,往後將近十年的生命就這樣,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渡過

但是,值得令我開心的是,現在他看見我都會飛奔而來
這樣的舉動也在我的心頭上抹上一點點的哀愁,我家裡還有五隻狗,如果帶了回家,Teddy又會對著他亂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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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細漢仔這樣的舉動真的讓我趕到很窩心

看著他朝著我飛奔而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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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畫面,比在好萊烏電影中所看到的,兩個相戀的情侶對著彼此飛奔而去,彼此相擁在一起
還要令我感動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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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,看著細漢仔的臉,我會去猜想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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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但是,我敢保證,細漢仔的內心絕對比我還要來的堅強、勇敢

曾經有幾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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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漢仔跟著我一起進家門,那時我曾在心中暗暗的說:「只要你走進來,我就會負責你一輩子的生活

只是,細漢仔始終沒有跨出那一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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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世俗的我,當時心中只想著那與我交惡以久的房東的那張令我作噁的臉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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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我與細漢仔認識的經過
他從曾經受人疼愛...到被趕出家門......
致始至終,細漢仔還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努力的在街頭討著生活,認真的過屬於他的每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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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條車水馬龍的街上,也是細漢仔討生活的地方

如果說,我們總是想著
:「ㄟ,救不完啦!他會自己去尋找生命的出口啦!他在街上會過得很好的啦
總是等著別人來救、當做視而不見、或是很事故的講出一番大道理說,然後,謝謝再連絡.....
那麼,流浪動物這件事情會永遠沒完沒了......
然後,買狗、虐狗、棄養、繁殖、買賣、街頭巷尾流浪狗一堆,會永遠永遠在這個圈圈裡打轉

認識細漢仔這半年多以來,我一直再想著這些事
我想我的確沒有什麼能力可以做些什麼,我只能很懦弱地說
:「我很難過......


昨天凌晨,我先將帶回家,戲漢仔送到吳家熱炒去暫時寄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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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腳一直都不敢著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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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他不會太嚴重才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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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會帶細漢仔去看醫生,做全面的身體檢查
等身體檢查完了之後,可以讓他又再變為一個漂漂亮亮的狗狗
也希望可以會他找到一位真正願意疼愛細漢仔的好主人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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