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的出口

狗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也許在於,
牠為我們的愛提供了出口,
讓我們的生命從此改觀、更趨完美。

 

即使貝斯可離開了,牠永遠都會為我的生命帶來愛。

之前,我曾經想要養一隻小狗,可是那時是最不適合的時機。當時,我三年的婚姻正處於搖搖欲墜之際,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個責任。後來,我和丈夫逃避著遲 早會到來的結局,於是開車到加州海邊度假。假期的最後一天,我們在一家餐廳吃過午餐,正準備回到車子時,發現停車場的角落放著一個籠子,我走近去看清楚, 發現裡面有一隻毛茸茸的小黑狗,張著無辜的眼睛往籠外看。看來,牠被主人遺棄了,我們看到籠子上有一張紙條寫著:「免費小狗,牠叫洛奇,帶走她。」

我轉頭看丈夫,他以搖頭回答,但我很堅持,當時我極度渴望一個讓我愛的對象。車子沿著海岸公路疾駛,途中我們看到一大片草地,便停下來鋪毯子坐下來休息, 那隻叫洛奇的小狗則四處跑跑跳跳,踩著野花玩耍,還好奇地嗅聞鑽出地面的地鼠。看著牠這樣自由自在又開心的模樣,我的身體彷彿被貫注了一股力量。

我們幫狗重新取名為貝斯可,當牠漸漸長大,我們發現原來牠是比利時牧羊犬。牠成為我忠誠的朋友,陪著我熬過離婚的艱難時期,在往後幾年的單身時期,也像是守護天使般陪伴我。

貝斯可九歲時的一天早晨,我起床後發現牠喘得很厲害,身體也蜷曲起來,我馬上用顫抖的手指撥電話給獸醫師,貝斯可趴在我的腿上,我的胸口可以感到牠的喘息,我不停親吻牠的頭,焦急地希望有人快接起電話。

診所助理告訴我:「很抱歉,珍妮佛,醫生現在不在城裡。」我一邊撫摸貝斯可的背,左手緊緊抓著話筒,竭力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淚。助理說要幫我轉診給另一個醫生,但我怎麼能夠把我的寶貝交給一個陌生人?可是我沒有選擇。

我把貝斯可抱上車,一邊開車一邊透過毯子撫摸牠,這條毯子就是我們撿到牠那天使用的毯子。

車子停在診所前,我先做幾次深呼吸,並在心裡禱告,然後才將貝斯可抱進診所。診所助理知道是我後,立刻就通知醫生看診。在我等著將貝斯可的生命交給這個陌 生人時,我環視著木質裝潢、舒適的等候室,同時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女子帶著一頭外表凶惡的牛頭犬,但貝斯可似乎沒有注意到。過一會,一個男人叫了我的名字。

桑莫斯醫生看起來已經準備就緒,藍色眼睛充滿同情和關切。跟著他走進檢查室時,我的視線是一對寬大強壯的肩膀,和穩健的大步伐。我把貝斯可輕放在金屬手術 檯上,然後拿走毯子,抱在懷裡,毛料裡還聞得到貝斯可身上好聞的味道。桑莫斯醫生輕柔地撫摸貝斯可的身體,一邊仔細聽我描述牠的症狀,他判斷牠是得了腸胃 炎,並且最好留在診所裡幾天,以觀察病情。但他立刻強調歡迎我過去看牠。於是我親了貝斯可的鼻子、輕聲說再見,桑莫斯醫生笑著說:「回家去吧,休息一下, 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牠。」不明所以地,我相信他會,像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照顧我最好的朋友。

第二天下班後,我直接到診所去看貝斯可。助理舉手示意讓我進去裡面,我極力忍著不跑,走到貝斯可的籠子旁,坐在旁邊的水泥地板,把手伸進籠子裡,撫摸貝斯 可柔軟的毛,牠則是虛弱地對我搖了一下尾巴。桑莫斯醫生看到我後,便把籠子打開,讓我可以把貝斯可緊抱在腿上,再次感受牠的體溫,桑莫斯醫生跪在我們身旁 的地上和我聊天,他的語氣輕柔得可以哄貝斯可入睡,我們聊了彼此的家庭、生活、工作和夢想。

接下來的幾個星期,我依舊每天去探望貝斯可和我的新朋友-桑莫斯醫生。終於,貝斯可的全身檢查結果出來了──是淋巴性腸炎(lymphocytic plasmacytic enteritis),我甚至不會拼這個病名,更不了解它是什麼樣的病。桑莫斯醫生幫牠注射營養劑,但是壞消息又跟著來了:貝斯可得了胰臟炎。

貝斯可的情況不見任何好轉,當所有治療都無法挽回,我面臨了做決定的關頭。桑莫斯醫生鼓勵我帶貝斯可回家,和牠相處幾天,他知道我需要和牠道別。我用毯子裹住牠,便載牠回家。

我抱著貝斯可坐在沙發上,告訴牠我多愛牠,多感謝一隻叫洛奇的小狗加入了我的生活,後來成為我最好的朋友。牠靜靜地聽我說話,看著我的棕色眼睛透著虛弱和安祥,我知道牠離開的時間到了。

於是,我把貝斯可交到了桑莫斯醫師懷裡。兩個星期後,我打電話到診所,想要和了解的人說話,而桑莫斯醫生,也是我的朋友,是幫助我關上最後一道門的人。他 帶我去吃午餐,然後我們給對方看家人的照片。我們聊關於貝斯可的回憶,當他將抹去我臉頰上的淚水,我看到他的眼眶裡也閃著淚光。那一天,有一道門為我們打 開了,於是我們走了進去。

4月3日,貝斯可離開兩年後,我嫁給了桑莫斯醫生-一個溫柔照護貝斯可和我的男人。我父親在婚禮致詞時停下幾秒鐘,看著天上笑說:「我知道貝斯可今天也在這裡,和我們一起祝福這個婚姻。」我也笑了,眼中帶著幸福的淚水。即使貝斯可離開了,牠永遠都會為我的生命帶來愛。

珍妮佛•蓋伊•桑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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